诗经 伐檀 赏析 200字

来源: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:作业帮 时间:2024/04/28 12:46:06

诗经 伐檀 赏析 200字
诗经 伐檀 赏析 200字

诗经 伐檀 赏析 200字
《诗经·伐檀》赏析


坎坎伐檀兮,寘之河之干兮,河水清且涟猗①.不稼不穑,胡取禾三百廛兮②.不狩不猎,胡瞻尔庭有县貆兮③.彼君子兮,不素餐兮.
坎坎伐辐兮,寘之河之侧兮,河水清且直猗④.不稼不穑,胡取禾三百亿兮⑤.不狩不猎,胡瞻尔庭有县特兮⑥.彼君子兮,不素食兮.
坎坎伐轮兮,寘之河之漘兮,河水清且沦猗⑦.不稼不穑,胡取禾三百囷⑧.不狩不猎,胡瞻尔庭有县鹑兮⑨.彼君子兮,不素飧兮⑩.
①毛传:“坎坎,伐檀声.寘,置也.干,厓也.风行水成文曰涟.”按诗中之檀,均指榆科之檀树,又名青檀树.《郑风·将仲子》“无折我树檀”,毛传:“檀,强韧之木.”《论衡·状留》“树檀以五月生叶,其材强劲,车以为轴”,是也.今人汪宁生以为,伐檀之后置于河干,乃制车备料之必须工序,即为防止木料干裂及腐烂、生虫,而先置于河边浅流中浸泡.
②毛传:“种之曰稼,敛之曰穑.一夫之居曰廛.”钱澄之曰:“此曰三百廛,则三百夫之家.《易》云‘逋其邑人三百户’,《论语》称‘伯氏骈邑三百’,盖下大夫食邑制也.此云取禾,以食邑所入言耳.”
③郑笺:“貉子曰貆.”
④毛传:“辐,檀辐也.侧,犹厓也.直,直波也.”《尔雅·释水》“直波为径”,郝懿行《义疏》云:“直又训徒也.徒波,无风自波,对沦漪皆因风成文,此自生波,故曰直波.直有径遂之义,故曰径也.”
⑤毛传:“十万曰亿.”朱熹曰:“盖言禾束之数也.”
⑥毛传:“兽生三岁曰特.”
⑦毛传:“檀可以为轮.滣,厓也.小风水成文,转如轮也.”
⑧朱熹曰:“囷,圆仓也.”
⑨毛传:“鹑,鸟也.”钱澄之曰:“貆、特、鹑,皆举其小者言之.獾为貉子,特为豕子,特比獾为易得,而鹑比特为犹小,然皆悬之于庭,以见未尝择其大而舍其细,则贪之至也.”
⑩毛传:“熟食曰飧.”范处义曰:“素餐、素食、素飧,初无异义,再三叹之,且以协音韵耳.”
“坎坎伐檀”,正如《小雅.伐木》之“伐木丁丁”,并非“劳者歌其事”,当然不必是伐木者所为诗.诗所称美的“不素餐兮”之君子,自然也非既稼既穑、既狩既猎的劳作者.孟子于此“君子”解释得颇为明确:“公孙丑曰:诗曰‘不素餐兮’,君子之不耕而食,何也?孟子曰:君子居是国也,其君用之,则安富尊荣;其子弟从之,则孝悌忠信.‘不素餐兮’,孰大于是.”(《孟子·尽心上》)孟子解诗常常不是贴近诗意说,但这里发挥君子不素餐的意思,并非断章取义.戴震曰:“讥在位者无功幸禄,居于污浊,盈廪充庖,非由己稼穑田猎而得者也.食民之食,而无功德于民,是谓素餐也.首二言,叹君子之不用;中五言,讥小人之幸禄;末二言,以为苟用君子,必不如斯,互文以见意.”此说大抵得诗意,只是“首二言”云云,不很准确.而首二言究竟为赋,为比,为兴,且取意为何,本来有许多不同的意见.苏辙说:“君子之仕于乱世,其难合也如檀之于河.”范处义以为“檀,木之良者,可以为车之轮辐,今乃伐而真之无用之地”,“犹君子不得进仕,俾之家,食非所宜也”.此两说都是以比意为解.姚际恒曰:“此首三句非赋,非比,乃兴也.兴体不必尽与下所咏合,不可固执求之.只是咏君子者适见有伐檀为车,用置于河干,而河水正清且涟猗之时,即所见以为兴,而下乃咏其事也.此诗美君子之不素餐,‘不稼’四字只是借小人以形君子,亦借君子以骂小人,乃反衬‘不素餐’之义耳,末二句始露其旨.”吴闾生也说:“本意止‘不素餐’耳,烘染乃尔浓缛.”后两说似较合于诗意.宋玉《九辩》“窃慕诗人之遗风兮,愿托志乎素餐”,用《伐檀》意也.不过,虽曰“兴体不必尽与所咏合”,却也并不是全没有一点儿映带关系,而在很多情况下,它正是用来构筑诗境的,即如“伐木丁丁,鸟鸣嘤嘤.出自幽谷,迁于乔木”,亦如“坎坎伐檀兮,真之河之干兮,河水清且涟猗”.而且,又何必一定是当日所见呢.或曰“屈子之作《离骚》,其格调与此相似”(袁金铠),不过《伐檀》非诗中之“君子”自叹身世,故其中所寓之爱憎,非由个人遭际而来,其关切之情,或更深广吧.
《大戴礼·投壶》:“凡雅二十六篇,其八篇可歌,歌《鹿鸣》《狸首》《鹊巢》《采蘩》《采苹》《伐檀》《白驹》《驺虞》.”《晋书·乐志上》:“魏武平荆州,获汉雅乐郎河南杜夔,能识旧法.”“传旧雅乐四曲,一曰《鹿鸣》,二曰《驺虞》,三曰《伐檀》,四曰《文王》,皆古声辞.”钱澄之因此推论道:“以列国‘变风’与《南》《雅》并列而总之为‘雅’,岂以其音节,不以其辞意耶.”“变风”之说本来不可靠,不过《伐檀》即以辞意言,也当算作“正声”,古既有“歌诗必类”之说(《左传·襄公十六年》),则乐与舞与歌,皆当如此,那么《伐檀》的音乐风格当与“古声辞”中的其他篇章近似,故传唱如是也.
【赏析】
这是《诗经》中最为人们熟悉的篇目之一,甚至中学语文课本亦选为教材,但是对这首诗的主旨及作者身份的看法,其分歧之大却是惊人的,不仅古人如此,今人亦然.最早《诗序》以为是“刺贪也.在位贪鄙,无功而受禄,君子不得仕进耳”;朱熹又以为“此诗专美君子之不素餐.《序》言刺贪,失其旨矣”(《诗序辩说》);梁寅《诗演义》又称为“美君子隐居之志也”;何楷《诗经世本古义》和朱谋玮《诗故》另创新说,何认为是“魏国女闵伤怨旷而作”,朱认为是“父兄训勉子弟之词”.其他大同小异者尚有,不一一列举.今人由于对诗所属时代的社会性质、生产方式及作者的阶级属性、生活状况认识不同,因而也产生了一些不同的观点.有的认为诗人是农民,这篇是反封建的诗歌;也有的认为是奴隶,本篇是抨击奴隶主贵族不劳而获的;还有的只是笼统地说是古代劳动者反对剥削者的诗歌.另一类则与上述意见针锋相对,或认为是奴隶主贵族“站在井田所有制立场来攻击新兴的封建剥削”;或认为是“劳心者治人的赞歌,它所宣扬的是一种剥削有理、‘素餐’合法的思想”.后一类看法貌似新颖,实际多从古人说解中引出,附和者甚寡.
本文将此篇作为反剥削诗歌看,对于当时的社会性质及诗人身份,因史料不足难以确认,姑且保留拙作《诗经选注》的看法,即:这是伐木者之歌.一群伐木者砍檀树造车时,联想到剥削者不种庄稼、不打猎,却占有这些劳动果实,非常愤怒,你一言我一语发出了责问的呼声.三章诗重叠,意思相同,按照诗人情感发展的脉络可分为三层:第一层写伐檀造车的艰苦劳动.头两句直叙其事,第三句转到描写抒情,这在《诗经》中是少见的.当伐木者把亲手砍下的檀树运到河边的时候,面对微波荡漾的清澈水流,不由得赞叹不已,大自然的美令人赏心悦目,也给这些伐木者带来了暂时的轻松与欢愉,然而这只是刹那间的感受而已.由于他们身负沉重压迫与剥削的枷锁,又很自然地从河水自由自在地流动,联想到自己成天从事繁重的劳动,没有一点自由,从而激起了他们心中的不平.因此接着第二层便从眼下伐木造车想到还要替剥削者种庄稼和打猎,而这些收获物却全被占去,自己一无所有,愈想愤怒愈无法压抑,忍不住提出了严厉责问:“不稼不穑,胡取禾三百廛兮?不狩不猎,胡瞻尔庭有县貆兮?”第三层承此,进一步揭露剥削者不劳而获的寄生本质,巧妙地运用反语作结:“彼君子兮,不素餐兮”,对剥削者冷嘲热讽,点明了主题,抒发了蕴藏在胸中的反抗怒火!
本篇三章复沓,除换韵反覆咏叹,更有力地表达伐木者的反抗情绪外,还能起到在内容上有所补充的作用,如第二、三章“伐辐”、“伐轮”,便点明了伐檀是为造车用,同时也暗示他们的劳动是无休止的;另外各章猎物名称的变换.则说明剥削者对猎获物无论是兽是禽、是大是小,一概毫不客气地据为己有,表现了他们的贪婪本性.全诗直抒胸臆,叙事中饱含愤怒情感,不加任何渲染,增加了真实感与揭露力量.另外诗的句式灵活多变,从四言、五言、六言、七言乃至八言都有,纵横错落,或直陈,或反讽,也使感情得到了自由而充分的抒发,称得上是杂言诗最早的典型.戴君恩《读诗臆评》谓其“忽而叙事,忽而推情,忽而断制,羚羊挂角,无迹可寻”,牛运震《诗志》谓其“起落转折,浑脱傲岸,首尾结构,呼应灵紧,此长调之神品也”,对此诗的艺术性都作出了很高的评价. (蒋立甫)